第(2/3)页 无人踏足的街巷死一般静寂,灰尘在光线中飘散,像是荒败多年。 裂开的坊门半悬在风中,吱呀作响,每一次摇曳都似是老城最后的呻吟。 空气中混杂着潮湿土腥味与久未散尽的焦糊气味,让人呼吸都倍感沉重。 一个老者缓慢地行走在这死城废墟之间,脚步轻得仿佛怕惊扰亡魂。 他背影佝偻,却带着难以言说的重量,好似把整座城的哀痛都扛在肩头。 他步履蹒跚地从倒塌的坊门旁走过,每一步都沉甸甸地落在荒草间。 天幕中,他的身影被勾勒得格外清晰,那是一幅比任何碑铭都沉重的画卷—— 像是苍天亲手书写的一首挽歌—— 为曾经繁盛的长安、为无数埋骨于乱世的人们而哭泣。 山河依旧巍峨,大地依旧辽阔。 可在人们心底,那份亡国之痛、家园破碎之哀,却如同永不愈合的裂隙。 春风仍旧按时而来,草木依旧在城中蓬勃生长。 然而这繁茂却像给废墟披上一层更深的悲色。 花开之季,正应万紫千红、香满城郭,如今却成了最刺痛人的景象—— 花朵轻轻摇曳,像是在替失散的人们哀悼; 鸟鸣清亮,反倒像利刃般直插心口,让人忆起那些在烽火中离散的亲人。 战争在城内与城外烧灼了整整三十余日。 火光染红夜空,哭喊声与金铁相击声交织成让人终生难忘的噩梦。 那段日子,连活着都变得奢侈。 一纸家信,比金银还珍贵,比生命更令人渴望。 懂得消息平安两个字的价值,往往已是经历过太多失去。 有人为了得到一封信,奔走千里; 有人等来信,却等来了沉默。无数亲人揪着白发,越揪越乱,越揪越白。 到了最后,连整一整发冠都成了奢望,只因手抖得厉害,心也已乱如麻。 那些侥幸在乱世中暂存一息的文人,常说自己勉强活了下来—— 可他们的诗篇里却满是挥之不去的血气与亡魂。 他们写不了春光,只写得出痛楚; 他们吟不了山水,只吟得出哀歌。 盛世里,诗是风雅;乱世中,诗是伤痕。 第(2/3)页